异响guardian

summary：小沉香受时空波动穿越了。舅甥温馨喜剧日常。

短打一发完。

“幼年的我是沉香，现在的我也是沉香。舅舅，无论什么时候的沉香都会爱你。”

杨戬在最近一系列大事尘埃落定之后，是准备暂时放一放悬赏令，带着沉香出去玩玩，欣赏一下人世间的，他想在今后的岁月里慢慢弥补沉香失去的轻松童年。

但没想到……杨戬此刻手叉着腰和身旁抱着胸的沉香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俩人眼睛里大概都明晃晃写了四个大字——难以置信。

他俩再将目光缓缓移回眼前那棵青竹后，那里怯生生地探出一个脑袋，但注意到一大一小俩人都紧盯着自己，一层防备和警觉又浮在小孩稚气的脸庞上。他装作很凶狠的模样，对着杨戬和沉香就想龇牙咧嘴。杨戬一度以为这是不知道哪个小狼狗成精化成的，说不定还是哮天的亲戚。

但一凑近看清小孩的面容，再回头和活生生站在自己身边的自家外甥一比照，杨戬的下巴都快惊掉了，这不活脱脱就是缩小的沉香吗？

他半张着嘴巴，一时无言。他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印象里最小时候的沉香，也就比他大半个手臂那么长。再在自己腰侧比划一下，这是眼前小沉香目测的高度。最后手掌上移到自己胸前，对上一双透露着不爽的眼睛，这是现在这个看自己比划他身高，凶巴巴的沉香的身高。

杨戬嘴巴都快张成o形了，好像想到什么后，面露喜色猛地一拍手，这难道是蓬莱哪个神仙听到了他的心声赶忙送来小时候的外甥来实现自己愿望的？

他一抹脸，换上自己最温柔最和蔼的笑容，朝着任躲在竹子后面的小沉香张开双臂，对他说：“你叫沉香对吗？别躲着了，快过来。”

这不得让自己好好揉揉那张面团似的脸！

少年沉香左眼皮和嘴角均是一跳。杨戬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多像个人贩子么？他眼疾手快地拦住杨戬，抓着他的手臂，正色道：“不可以！”

杨戬一头雾水：“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

沉香抿唇，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将目光移开，心底泛着点不自然的情绪。反正就是不可以。

小沉香看着俩人一来二去的拉扯，好像渐渐察觉出他们并无恶意，收了点戾气，但依旧紧缩眉头。他看向那个高个儿的，感觉有点若有若无的面熟。再看向这个矮个儿的，感觉更加眼熟了，就像自己照镜子，不过是五官张开，四肢抽条版的。

他自己其实现在心里还是有点慌张的。昨夜自己还饿着肚子在草席上蜷缩着入睡，今早一觉过来就变天了，四处都是绿油油的竹子，脚踏的还是雨露滋润过软绵绵的泥土地，比没有温度的石板路暖和得多。他不禁垂下眼睫又想，难道自己是睡得太沉被人丢出来的么？他又被留下了么？

二人注意力又转回了周身气氛低迷的小孩身上，杨戬仿佛猜到一点，有些不忍。沉香也见不得这场景，现在小沉香的情绪有点隐隐约约地勾起他不是很想记得的艰苦回忆。他无奈，叹了口气，对着杨戬一撇头，意思是他自己去和小时候的沉香解释。

杨戬少有的有些不安，拉过他凑在耳边低声道：“你知道怎么说吗？”

“这有什么，一五一十如实相告不就好了吗。”

沉香拂开杨戬的手，缓缓走过去蹲下身，果不其然得到小孩的一个弹射后退。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柔了眉眼耐心告诉幼年沉香现在的情况，大概就是什么波动，出了什么差错，说不定过一阵子你就回去了。他还指指一旁的清水谭，再指指自己的脸，告诉他，我就是长大的你，不信我们去照水影子。

沉香现在也就十二岁，而小沉香目测不过五六岁，两人容貌还没那么天翻地覆，小沉香也觉得他身上的气味很熟悉，因此这么一通直白的解释，他也信了七七八八。

杨戬在后方抚着下巴想，该说的这么直吗？对小孩说的委婉一点画个大饼吗？但转眼一想那是沉香，似乎又有些合理。

杨戬看着一大一小的相似身躯，一颗心有些沉，涩涩地垂下手臂。

“那他呢？”竹林里突然响起小孩脆生生的声音，这是杨戬第一次听到小沉香的声音，有点糯，又故意提着防范的意味，“他是谁？”

沉香一挑眉毛，好像就特地等着这一刻，眉目之间染上点使坏的心思，搭上幼年自己的肩膀，撞进杨戬愣神的眸子里，勾唇道：“他是你舅舅啊。”

“……”

“哦，我们的舅舅。”

又一次听到这种话，杨戬都感到一点不知所措了。

小沉香浑身一震，瞳孔地震，他直勾勾盯着杨戬，言语之间掩饰不住的委屈溢出来，：“舅舅？那我在金霞洞的这些日子，他怎么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杨戬：……

一句话伤两次，他更加无地自容了。

沉香好像报复到了，满足了他心底一点卑劣的想法。看够了之后他便笑笑和小孩咬耳朵，悄悄说了些杨戬听不到的话。小沉香犹豫了一会，看到长大的自己似笑非笑得朝杨戬一扬脑袋，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小沉香慢慢挪着脚步走过去，扯扯杨戬垂着的衣摆，小声别扭道：“舅舅。”

二郎神杨戬，就此陷入石化。

“你刚刚对他说了什么？”杨戬趁小沉香分神四处张望的时候问道。

“也没说什么，我就把你当初怎么对我说的对他说了而已”沉香将手背在脑后，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嗤笑一声，“小孩就是心软，他谅解了。”

其实沉香还添油加醋说，杨戬在金霞洞外无时无刻不惦念你，只是还有伤在身，怕照顾不好你。看在他一开始对你示好的份上，你就原谅他吧。

其实到底有没有惦念，沉香心里还真没数。但他现在愿意去一步步美化杨戬在自己心里的形象，愿意去作茧自缚，催眠自己。而且自己小时候已经过的够苦了，还是给小孩留点念想吧。

不过沉香很快就有点后悔了。本来只是想给他留点甜头，没想到这么过头。

杨戬很显然对小一号的外甥有点怜爱加成，又是牵着又是揉脑袋，虽然小沉香本人好像不太喜欢被揉来揉去，一开始还躲。但是小孩都是渴望爱的，更不用说他这种自小一个人孤零零长大的了。

于是他很快就接受良好了，杨戬也不自觉地弯了弯唇角。

在一旁受了冷落的沉香就有点吃味了。他咬牙，好啊！就相处了短短两个时辰都要比自己更加和杨戬要好了！

看杨戬那样子，就差上手抱着贴了！

真是好的不得了！

此时他已经完全将自己和小沉香剥离开来了，他是他，我是我，沉香这么想。况且自己小时候可没有这待遇，现在也一样。

他做不到完全无意识地从亲情角度去亲近杨戬，他有暗藏于心的贪念。

他看到原来软弱的自己，竟然感到一阵不真实的落差感。有一瞬间居然好似梦回噩梦。

所以在看到小沉香牵着杨戬的手，眨着大眼睛天真地回头看他时，他也没管好自己的孩子气，又烦又闷，忍不住呲了小沉香一下。

小沉香：？

怎么突然这样了？

自己长大之后会这么阴晴不定吗？小沉香下意识地更靠紧了杨戬一点。

沉香轻啧一声。怎么小孩就没脾气的，这么快亲近杨戬，这么心软以后怎么能挨过金霞洞的日子？

他完全忘了刚刚是谁在利用这份柔软气自己舅舅。

杨戬不知所然，哎了一下道：“你凶他干甚，他不是小时候的你啊？你不心疼的啊？”

“哼。”

不说这还好，一说就更不是滋味了！

沉香怪里怪气：“我小时候可没这么好命，被丢在金霞洞十载，没人疼。”

他眼神一暗，终究是不同的。

杨戬把飞船钥匙丢给小孩，任由他走远把玩去了，但还是保证在自己视线内。杨戬逗好小孩后就准备来好好疏解沉香的心结，总感觉少年酸酸的，可能是受了冷落吧。他好笑的耸了耸肩膀。一个两个都是小朋友。

“说不定这是个时空闭环呢？指不定他回去之后会忘了这一切，然后慢慢成长成现在的你，最后再遇到现在的所有人。”

杨戬又拿胳膊肘戳他，“说什么没人疼，你舅舅我现在不够照顾你的？”

“照顾。哼，都照顾到另一个身上了。”沉香照样呲他。

小孩心性。杨戬又说：“如果不是闭环，他还留有现在的印象，知道有我这么个舅舅，说不定之后第一次见面气氛没那么剑拔弩张。”

“某些人第一次就坑我，还拔个刀，对我说不管你叫什么我都会杀了你呢。”杨戬拉下一张脸，惟妙惟肖地学着第一面的沉香。

沉香：……

他略感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

假设真的有一个世界是像杨戬所诉运行的，他从小跟着杨戬，不曾接触过凶恶，浸在蜜里长大，他们之间会不会有所不同？

是不是就不用处处掩饰，让无名无绪的情感困扰自己。

沉香或许会更加直白的表达自己，不用再若即若离。

忽然响起的口琴声勾回了他的思绪，沉香和杨戬同时寻声望去，看见阳光透过竹子洒下的光影，温暖且柔和，照在幼年沉香满足的脸庞上。

幼年沉香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小孩睡了个午觉就不见了踪影。杨戬有些意犹未尽，那是他不曾参与的过去，他还想多听听自家外甥的童音。

“怎么？舍不得？”

杨戬伏在飞船边缘将钥匙抛上抛下，思索半晌：“有点。”

“还有就是觉得小时候的你好像比现在更喜欢我一些。”他想，果然幼年期才是培养亲情的最佳时段。

沉香走过来在他身侧一并趴在边缘，看翻腾的云海，看金色的混元气，看远处自由飞翔的神鸟，他缓缓说：“一样的。”

“幼年的我是沉香，现在的我也是沉香。舅舅，无论什么时候的沉香都会爱你。”

杨戬说喜欢，沉香说爱。

杨戬猛地收手回握方形钥匙，他惊觉，一下撞进沉香炙热的眼眸里。

日光璀璨，杨戬忽然低头笑了，抬起手揉了揉沉香的脑袋。

五六岁的沉香是小孩，十二岁的沉香也是小孩。都一样人小鬼大。

他目前不去深究沉香的爱，不过他这句话倒是震住了自己，这直接导致杨戬在今晚做梦的时候，梦到了长大后的沉香。

和自己一般高，平视自己的沉香。那人神色依旧凌厉，但在看到自己的时候沉寂的眼睛里却像是汪了一潭春水，情感万千。

接下来杨戬不敢细想，他猛地就吓醒了。

早晨再见沉香时，杨戬看现在比自己还矮一头的外甥突然感觉有点欣慰，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还是别长大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沉香莫名其妙。

“哎，好像确实不大可能。”杨戬摸摸自己的下巴，“那你慢点长大吧，我也好多看一会现在的你。”

沉香怔住，然后脸肉眼可见的蒸腾出红色，他有些咬牙切齿地愤愤看一眼杨戬，转眼就咻地跑开了。

真是不自觉！

沉香一个人躲在角落想。

不过没关系，自己总有一天会超过杨戬，他会静静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在此之前，他都会是杨戬乖巧的外甥。

—END—